十一、上元花魁（1/ 2）
“哐，哐，哐。”
一个小厮上台，用力地敲了几下铜锣。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嬷嬷风情万种地走到台上，显然是窑子里久经风尘的女子。
“今儿个，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各位看倌可有眼福了。想必大体规矩大家也是知道的，今儿媚娘就不多废唇舌了。”李媚娘施施然说道，声音尖细婉转，略带镇摄力的凤眼扫过台下期待万分的观众。
“此次规则：各国花魁轮番上台表演各自的看家本领，再由台下各位以赞美诗来评比，赞美诗多者则为这一届花魁选拔大赛的大花魁。末了，各位达官贵人可竞拍大花魁的一晚，价高者得。”说完，李媚娘捂嘴轻笑。
“各位**，可得看准了。第一位，来自澎阳的香沫姑娘”。
沈清月静静地观看着，欣赏古典美人是她的兴趣之一。
只见一个长相颇娇媚的美人款款走上台，眉宇间尽是张扬的自信，体态优美，身姿阿娜，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媚惑，尽显民族风情，虽说是一国之魁，但那也只是在小国家而已，若是出身在泱泱大国，她也不过是属于中等美人罢了。
一曲轻歌慢调从后台传来，台上的人儿开始缓缓舞动腰姿，随着曲调的变化而变化，时而柔美，时而妖媚，时而张扬……
舞毕，迎来众多喝彩声。
只是，在沈清月客观看来，这香沫的舞功比起她“二姐”沈清莲应该还是稍逊一筹的。
接着上台的是祁国的连襟国－闵国的雪攸。
她身着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艳光四射。脸蛋生得三分艳丽，两分清纯，五分华贵，这三种特质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倒形成一种韵味十足的美。
尤其她还是属于那种微胖的美人儿，平添一抹华丽丽的贵妇韵味，倒不似一个青楼头牌，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妃子。
她最擅长的技艺是唱曲。
沈清月听不懂也从没接触过这个时空的曲艺，然而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曲子表达出来的意境和心声，还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婉转悦耳，诚然雪攸的唱功还是很到家的。
接下来的才艺展示无非就是那几样，愈看让人愈发觉得无聊，那一大批的文人墨客却还在台下待着不走的原因诚然是因为各路美人罢，所以说“风流”和“才子”这两个词是配在一起的。
沈清月见后面的佳人愈发的无趣，且夜深了，担心沈清墨还没回来，便打算把还在看得兴奋的梓兰硬拖回沈府。
许是在沈清月动手之前就察觉到她的心思，梓兰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姐，先别急着回府嘛，咱祁国的最响当当的头牌尚未登场呐～”
见梓兰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沈清月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依了这丫头。
就在沈清月无聊得四处张望时，梓兰突然兴奋地抱住她的一只手，下面及她周围的观众都发出一阵哗然声，在夜晚显得十分热闹，颇有种身处古代演唱会现场的感觉。
沈清月微眯着双眼，视线转移到那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想也知道是祁国的大美人登台了。
虽说她是站在楼宇上看的，距离有点远，只能依稀看清佳人眉目，却可以肯定那定然是个美娇娘无疑……
乌发如墨，在袭袭夜风中飘逸动人，飞仙髻上簪着一支简约的雕花象牙簪，显得格外出尘。
舞台上的光的效果极好，营造了一种极致的朦胧美。
她娇肤盈白，在花灯的照映下泛着浅浅的光晕。身着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弱质纤纤，眉眼间尽含丝丝愁郁，和一股吹不散的柔媚。气质娴雅大方，亭亭玉立，举指优雅不同于一般风尘女子……
这种美，既不张扬又不内敛，带着淡淡的忧伤，美得令人心醉。确为南国佳人。
沈清月在心中默默赞叹，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
人说沈清莲是当之无愧的“祁国第一美人”，然而此刻在沈清月看来，无论是身段、气质、样貌，她都尚比人家略逊几筹，堪堪是“祁国第一美少女”罢了。
两者好比艳丽高贵的牡丹花和婉约娇媚的水仙花，前者光彩逼人，令人感到一刹那的惊艳，后者的清新淡雅中却自成一番难言的风韵，无形中释放的魅力媚惑人心，扰人心神。
从旁人的对话中，沈清月得知，美人名唤沐溪，乃祁国一支末落贵族的独女，只是不知原何一夕之间惨逢家变，成为遗孤，步入风尘。
在她看来，贵族通常根系发达，若想连根拔起，怕是只有皇室才能办到。
如今祁王无能后妃乱政的事实早已家喻户晓，当今茉贵妃谭惜茉虽掌握着国家大权，但终究根基不稳，要巩固手中权力，最便捷的方式便是收归无力反抗、对朝廷影响不大的贵族的财产和军队，边想着，沈清月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台上，沐溪素手执一碧玉笛，莲步轻移，款款往前几步，波光流转的美目里始终染着浓浓的哀伤和愁苦。
她轻吹笛子，一首动人的曲子在风中飘散开来，如流水般在听者的心头缓缓流动。只是，曲子里夹杂的情感是浓浓的哀伤、悲恸与无可奈何……
才艺展示完毕，李媚娘又出现在舞台上，呵呵道，“各位贵人，可还满意这些个千金难求的美人儿？接下来就请你们为心怡的各色佳人作诗词一首献上，一柱香后完毕。”
话毕，她拍拍手掌，方才那些个国魁便井然有序地排列好走到台上。
一个婢女送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小香炉，上面插着一柱点燃的一时间，人们脸上纷纷露出为难犹豫的表情。
试想也是，面对的都是百里挑一、寻常难见的大美人，色艺双绝，难免会出现选择困难的状况。
可是见时间无多了，众人赶紧把手里的赞美诗一狠心一咬牙投了出去。“小姐，要不你也写一首送上罢。”梓兰侧着脸，杏目带着期盼，询问着沈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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