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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授招(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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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西门烈仰然而去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施文远忽然却想起张秀容,如果自己有西门烈这样的气度、才华、武功,她自然刮目相看,或许真能获取她的芳心!他感慨中带着几分怅然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达到他这样……唉!」

陈天风看着施文远微笑着说道,细长的眼睛中透露出睿智而期待的目光:「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依我看来,他日成就你当远远在他之上!」

施文远苦笑着:「陈大侠千万不可如此谬赞,西门公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但武功相差何以里计?」

陈天风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此评断并非无据而语。这两年武林最出风头的两年少年,一个是西门烈,另一个便是刘百峰。这刘百峰武功更是在西门烈之上,快剑剑法确是有几分火候,他为人极其冷酷凉薄,你以后如见到他倒是要小心!西门烈此时武功虽是远在你这上,可惜他毕竟是世家子弟,自小倍受呵护,免不得带有几分浮华之风,刚才有几招本可立即制住你他却因求姿势潇洒而错失机会。我观其虽踌躇满志,件件事都力求完美,但恐一旦遭重大挫折反而信心尽失极易一蹶不振!他自小得西门家武功秘传,受西门金风悉心教诲,而且人也极聪明,武功远胜于你自是理所当然!而你小小年纪却能以寻常拳法便在其青风掌下支撑良久着实不易,可见你心性聪明!极上乘的武学最忌浮和躁二字,你年纪虽小却是诚实稳重,处惊不变,便是在生死关头也未见慌乱无度之色,因此我断定你他日成就不可限量!现下你武功不高只是未遇明师而已!」

顿了一顿陈天风问道:「你是霸刀门的弟子?」

施文远说道:「我的武功传自家父,在准备进入霸刀门时霸刀门却遭灭门之祸!家父是霸刀门人,因此我虽未正式拜入霸刀门却也可以说算是霸刀门的弟子!」

施文远说道:「说句开罪之言,霸刀门以刀法见长,但我见其也无出采之处,而拳脚之术更是寻常!」

他见施文远面现难堪不快之色,微微一笑,说道:「霸刀门在二百年前也极是威风,不过后来传到石断浪手上时,石断浪参与围剿铁血门之役身亡。其时石断浪只有三十多岁而已,他的徒弟年幼,许多功夫因此便失传了,特别是其独门内功心法,一经失传,无相应内功配合便变得平平而已。且霸刀门数代并无杰出子弟,许多武功次第失传。因此当年偌大的门派变成默默无闻的小派!」

正在他们两人说话之时,门外经过一个大汉,那人走到门口向里面张望一下,然后转头向站在另一边的一个卖杂货的贩子小声说了几句话。在他张望时陈天风已发现他的神色有异。在他说话时已功运双耳凝神细听,那名汉子的说话声音虽小,但陈天风内功岂是泛泛?虽店内外人声嘈杂,仍被其听得清清楚楚!他神色不变,心中却已在思量对策!

想得片刻他忽然对施文远说道:「当年我师父见霸刀门前辈高手使过三招,极是厉害,后来演示给我们看,我还记得清楚。刚才你并未使出,想来定已失传。你此行去黄山正与我同路。在路上我转授与你吧!」施文远心中暗觉奇怪,不知道自己去黄山是如何被陈天风所知。不过又不好相问。

天下堂耳目众多,施文远在途中屡次向路人打探黄山如何走,已被天下堂人所知。刚才那两个天下堂人所说的话又被陈天风所听。因此陈天风也知道他去黄山。

吃过早饭后,两人一起动身上路。两人走到已牌时分,忽见得道路旁不远处有一个僻静的树林。施文远说道:「那边倒是个好所在!我们一同前去,我把那霸刀门的三招刀法教与你吧!」

到了林中空地上陈天风拔出施文远腰间的刀,神情立即一肃,右手扬刀,刀势上举。施文远只觉得之间陈天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只见他双眸星芒逼人,神定气凝。如果说他以前是温文儒雅的一棵松,而此时却沉稳凝重气势迫人,如一座牢不可撼的大山!

陈天风身形微屈,倏得一弹。施文远但见得刀光漫卷,铺天盖地,森然逼人。自己浑身上下全部被刀光所指。根本无从抵御!如若陈天风是敌人,自己全身也不知被捅了多少个窟窿!但瞬息之间陈天风已立定原地,神闲气定,仿佛丝毫未动过一般!他微笑着说道:「这便是霸刀门的『威霸八方』!」

话间刚落,忽听得轰轰之声不绝于耳,方圆二丈范围内的树木全部齐根而断,而且更奇的是所有树林全部依次向外倒下,树梢向外,树干向内,恰好组成一个圆!

施文远两只眼睛不由看得直了!内心震惊万分:「这一招不但要在一瞬间砍倒数十株树,而且让其同时倒地,更难得的是让其排列成圆。要知道,这些树和他本来站立的地方远近都各不相同!这就需要不但要刀法快、着力均匀,而且更难得就是每一刀的使力角度轻重却又绝不相同!由此可见陈天风对于刀法的力道轻重缓急上,果真控制得妙到毫巅!

陈天风从先前施文远的刀法中已看出,施文远对上乘武学义理了解甚少。自己此时便是混沌的教他一百招,对他帮助也不大。于是施文远决定暂缓拆解招式。他说道:「武术之道首重内三合,即精、气、神,其次是外三合,即手、眼、身。必须做到全峰内外浑然一体,却又层次分明若合符节,才能达到『真如』之境!」

施文远听得似懂非懂,问道:「何为真如之境?」施文远说道:「意到力到,招在意先,四肢百骸与真气皆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境界,是为真如之境!」

陈天风叹道:「武林中能达如此之境的人少之又少!我苦修多年,也只能做到内三合,外三合,但内外六合却是一直无法做到。据师尊所说,武林中能达到如此心意六合之境的也仅有七八人而已!」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不要认为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境界便可置之不理。这是你修习武学的一个目标与方向,必须时候铭记于心,这样才能得以日进!或许你一时无法体会其中奥妙,不过没关系,你现今只用记在心中,以后自行领悟验证!」说着他提起手中的刀,说道:「刀为万兵之王,也是最常见的兵刃,与剑相比它简洁明快以力道刚劲见长。因此军旅之中常以此为武器。刀法讲究的是展、抺、钩、剁、砍劈六字诀。刃口向外为展,向内为抺,曲刃为钩,过顶为砍,双手举刀下斩为劈!平手下斩为剁。刀法的诸般招式都以此为基,方才见你与西门烈相较时,招数虽中规中矩。却如胶柱鼓瑟,沉闷拘束。如若懂得这六字诀,在临敌之际便可做到既不拘局于固有招数,却又不会因随机应变而失去法度,乱了手脚!」

施文远心领神会,自己所学刀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果然都不离这六字诀!他若有所悟的说道:「方才我与西门少侠相斗,在第十一招时,我使烈霸斩,他侧步上掌,我向后是桌子,无法闪避,心急之下胡乱砍了一刀却也解开危机!」

陈天风说道:「那只是你机缘凑巧罢了!不懂武术的人打斗出手时都非常『随机应变』不过都全无法度,在会家子眼里便破绽百出!所以你千万不可轻视这些固有招式,它们都是数百甚至上千年经过无数人千锤百炼而来!相对来说它们都是破绽极少的!你学这些招式不应该把它当做目的,而只是一种手段!」

施文远兴奋的说道:「看来中规中矩招法的使得再好也是死的!虽然他们的破绽很少,但别人对你的招式也熟悉知道破绽所在,所以,极易为人所破!学习招式套路当活学活用,学习领会如何出手才能破绽最少!如若我早知这个道理先前也不会败得如此快了!」

陈天风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由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施文远悟性如此高,一点便透!

他点头嘉许,然后继续说道:「刀法虽以刚劲见长,但并非一味刚猛,刚极则易折,必须刚柔相辅才能持久。刀法以柔力克敌时似牛吐草,如蛇吸食,必须记住『缠、粘、卸、消』四字。以刚力进击时,讲究『冷、急、快、脆』。临敌时若一味刚猛,以力碰力。你年幼力弱,功力稍逊时便会束手束脚,步步败退。

施文远听在耳中如电闪雷轰,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全未经历之境。和西门烈之战在脑中又是一闪。与此一加验证,更是体悟良多。

其实这三招并非霸刀门的招式,而是他把本门的合法略加以变化融合于刀法之中,因此这三招看似一味刚猛,其实寓含阴阳,刚柔并济!

施文远此时欣喜不已,心痒难熬,心中暗道:「如若方才便知道这个道理,虽然还是打不过西门烈,但是要脱身,却是不难!此时恨不得立即与西门烈再度交手!

陈天风讲完这些才把「威霸八方」每一个动作慢慢拆解开来传授。这一招使得虽快,便却包含八式,每一式又有九种法门。共有八九七十二种变化。「威霸八方」刀锋所及范围极广,正是攻守兼备,应付敌人重重包围的绝佳招数。虽然施文远悟性极高。但等全套教完之时,天色已近黄昏。

陈天风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呵呵,不知不觉已过了二个时辰!」

施文远说道:「晚辈……」没等他说下去,陈天风已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小兄弟!你我相聚时日虽无多,但觉与你极为投缘,我也不过比你大上十多岁,况且,我观你日后必成名扬天下的英雄人物!我何敢以长辈自居?前辈之说休再提起!我比你痴长几岁你叫我一声哥哥即可!」

施文远心中一热,陈天风大侠在武林之中是何等威名,何等地位?居然愿意如此眷顾自己这样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子,并且以兄弟相称!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陈……陈大哥!……」

陈天风微笑着对他说道:「这就对了!」

施文远说道:「都是我愚钝,一招学了半天才领会,以至担搁你的行程!」

陈天风微笑道:「如果说你愚钝,那么我就是蠢蛋了!当年我学会这一招花了两天时间,而你只用了半天里间!更难得的是不但全套学全,并且刚才见你使出时已有了二成火候!这可着实不易!」说着他抬头向远处观望一下,说道:「天色不早,我们快点赶路,到前面红土坡,那儿有一家客栈!施文远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并肩向前走去。

安徽丘陵山地众多,交通极为不便,往往两个山头之间相隔不是太远,但要循山道走起来却要老半天,于是人们便在上面架起简易桥梁,这些桥梁大多都是石梁,或者木板铺成,十分简陋狭窄。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不远处有这样一道石梁,石梁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从对面慢慢向这边而来。这座桥虽不长,但那老者的步伐更慢,看样子走完要得要一个时辰不可。而且这桥只有二尺左右宽,用木头绑架而成,两人对面而行显然不成。桥下没有水,是深达数十丈的沟谷。陈天风和施文远两人便站立在桥的这头耐心的等待。那老人用拐杖不停的在身前敲打着,这时施文远和施文远才注意到老人是一名瞎子!拐杖不停点地只是在探路。

老人走了四五尺远,忽然一拐杖敲在一根椽头上。这椽头突出桥面半尺左右。但相隔数尺才有一根,主要是便于固定木头的。老大双目已盲,哪里知道?只当是其它地方也是如此宽阔。不过好在老人步履蹒跚,并没一下就踏到空处。陈天风和施文远看到老人挪着碎步一步步向危险处走去,不由齐声大呼。但那老人恍若未闻,依然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原来那个老人不但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边奔去。不过两人功力相差何以里计?施文远刚提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却见到陈天风已到桥的中央!

这时那个老人已来到桥面的边缘,再跨出一步便会跌落深壑之中!陈天风正拟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然后再吸口气,一个纵身即可到老人向前。但见到眼前危情,忙舌抵上腭,以「吃」气术把本拟呼出的气「吞」了下去,人如飞云般掠过去!

施文远见到施文远居然足不点地,却又再次掠出,不由眼前一亮:「陆地腾行术!对!这一定就是传说中极厉害的轻功『陆地腾行术』!」这时老人一脚向虚空处踏出!不过幸好陈天风也赶到,他伸手及时拉住老人的左手。

陈天风和施文远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陆地腾行术极耗损真气,饶是陈天风内功深厚也不由浑身乏起一阵疲惫之意。额头上也汗珠隐现。就在他抓住老人的手时,忽然心头一动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老人的手握着,浑不似看上去的那样粗糙不堪!而且鼻端还传来一般脂粉的香气!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这时陈天风有两个选择:一是变抓为拍,掌中吐力把老人震开,二是放脱老人的手向后急退,不过如此一来如果老者衔尾追击,极易陷入窘境。如果选择前者以攻为守最是得宜,只是那老者极可能被震得落入沟谷之中!陈天风心地仁厚虽知道那老人有古怪,却也不肯妄取其性命,因此放手就拟向后急退,但当他刚刚松手之际那老人手臂一长,左手已抓住他的手掌,陈天风只觉得掌心劳宫穴一痛!原来那老人竟在掌心中暗藏利器!陈天风一向奉行恕道因此吃此大亏,换了是施文远,早把那人震下山谷!他奉行直道,别人对他好,他会对别人更好,而如果谁对他坏,他也会以十倍报之!

陈天风知道如果劳宫穴被其刺穿,一身气功就要废了!他心念如电,中指顺势在那老人手腕的神门穴一点,这一指因其受伤在前只及平时十分之一的力道,不过那老者也是禁受不起,手臂一阵酸麻,自然放脱陈天风的手掌。施文远退后一步,只觉得伤口处麻痒难当,他低头细看,只见伤口破损之处虽小,但整个掌心均呈紫黑色!陈天风看得惊怒之余,又是骇然,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事先觉察古怪处,有所防备,这个跟头栽得要更大了!」他左手一振拔出腰间长剑,拟生擒那老者问明袭击自己的原因并让其交出解药!但那老者身手极是利落,一点也无老迈之状。陈天风刚刚拔剑,他已退后数丈,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一抹。陈天风和施文远只觉得眼前一亮,那老人原来竟是一个年约三旬极艳丽的中年美妇。

那妇人说道:「天下堂余戚戚见过陈大侠,只要陈大侠交出那个小子,妾身不但立即交出解药,而且愿向陈大侠陪罪!」

陈天风面沉似水,冷冷的说道:「原来是百毒神魔余戚戚!」

余戚戚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陈大侠也知道我的贱号,真是荣幸,想来陈大侠也必定知道我所制独门毒药千日红,除了我之外别无可解之方吧?况且那少年与陈大侠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他赔上自己的性命!」

陈天风冷哼一声,说道:「我生平最恨暗算伤人之辈!而且你错了!你不但高估了自己,也错误的低估了我!我陈天风岂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人!再者你的千日红并非无法可解!」说完只见他左手双指拈诀,脸上红光大现,头顶冒出衾衾雾气!

余戚戚脸上变色道:「一气贯日月!」陈天风的掌心黑血流淌如注。只数息之间已是黑气尽褪。陈天风手掌屈伸几下,并无任何异觉,知道千日红的毒性已逼出体外,再无残留。余戚戚并不惊慌,反而赞道:「好厉害的气功!能用内功便带出千日红毒性的,你还是第一人!不过……」

她的脸上漾出迷人的笑容:「不过,不知你的气功是否能逼出『耳边风』?」

「耳边风?」陈天风有点莫名其妙

余戚戚格格笑道:「武林中人只知道我千日红剧毒无比,极是厉害。其实那只是因为千日红配制方便而已,用得不免过滥。若要说到品位和毒性,却是最差的。陈大侠名重江湖,我怎么只以这种最差劲的毒药对付您呢?那岂不是大失你的身分?所以,先前我首先向后远远的退了一大步,倒并不完全是怕你反击,更重要的是拉远距离,可以放松你的警备心理。刚才与你对话,在你张口之际,这耳边风的毒已从空气中传入你的体内!本来以你的修为,这耳边风的毒一进入你口中,就会被你所觉,如果你再以罡气喷出,我就是白费心机。但不凑巧的是,你先中了千日红的毒性,千日红对耳边风有暂时克制作用。所以你没有异样的中毒感。当然以你的精湛气功,吸入些许毒气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可惜你立即行功想要逼出掌心千日红的毒。那耳边风的毒,自然跟着吸入你腹中,并且顺着你真气行经的经脉,流遍全身!」

施文远怒骂道:「真是一个无耻的下三滥!」

陈天风神色不变,反而赞道:「下毒也是一门学问,讲究心思机巧,这耳边风的毒性是藉由空气传送。此时我处在上风头,你在下风头,逆风而播,果然不愧为百毒神魔!不过逆风而施毒你也很累吧!」

余戚戚嗲声嗲气的说道:「还是陈大侠体贴人!不过逆风施毒二年前我便能做到,对我来说并非难事,难就难在所布之毒必须凝而不散,否则毒倒了你身边的小厮,甚或毒死了旁边的花花草草也极煞风景呀!」

陈天风知道余戚戚是怕分散毒性,一来使得毒性减低,二来也让自己有所提防。他淡淡的说道:「那真为难你了!」

余戚戚腻声说道:「要想让名满江湖的陈大侠上当,自然得狠下一番苦工呀!你现在又上了我一个当!」

施文远波澜不惊的说道:「又上了你当?你倒说来听听!」

余戚戚说道:「这『耳边风』虽是无色无味,但发作却慢!如果刚才你一觉得不对劲,立即出手制住我,迫我交出解药,尚有反败为胜之机。我引诱你说话到现在,那耳边风的毒性已经完全发挥效用。这耳边风一旦发作,浑身酸麻无力,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束手无策,动弹不得!」

陈天风悠然说道:「是么?」说着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左手拇指食指相扣,蓄而待发,这架式正是无量派绝技冲霄惊神指!

余戚戚面色大变,像个受惊的兔子般转过头,转眼间溜得无影无踪!因为她知道,自己毒无法制住陈天风,那么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陈天风凝神定气,走了几步,猛然吐出一口罡气,相隔数尺的树林花草被喷中后皆纷纷枯萎!施文远看得惊异不已。

陈天风说道:「幸而我之前一觉有异立时全神防备!江湖诡诈多端,你以后多加小心。我们走吧!」说着他牵着施文远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又走得四五里地,地势变得较为平坦,道路也开阔起来,已能容两马齐驱。这时太阳已完全落下山去。西边的天空只余下暗红的微光。道路两边归林倦鸟口唧唧喳喳的喧闹着。

不知怎么的,看到此景,施文远仿佛又回到义父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义父的惨死,施文远不由黯然伤神。忽然身边传来「咕咚」一声。施文远转头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原来那声音竟是陈天风摔倒在地之声!施文远上前扶起陈天风。却见陈天风脸色墨黑,并已有些浮肿,呼吸粗重,施文远离得近了,仅是他喷出的鼻息已让他觉得脑袋微微一晕。

陈天风说道:「背我起来!我中毒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清风坡,那儿有一家客栈,到那里再行疗毒!」

施文远连忙背起陈天风,快步跑着。他边跑边不解的问道:「先前毒性被你罡气裹住喷出来了么?」

施文远说道:「没有全部喷出来!在前一刹那,吸入半口!这种毒吸入一丝都不行!方才桥北林中还藏着三个敌人,不过看到我未中毒,震慑于我的虚名,一直未敢出手。」

施文远内功根基尚浅,再加上心中着急,没注意调息,跑出四五里地已经气喘吁吁。陈天风遂教导施文远一些运气调息,吐故纳新的法门。施文远本已觉得十分疲累。但按着施文远的法子调息,改变呼吸深度,顿时觉得身上一轻,仿佛背并没有背着一个人的感觉!脚下也轻快许多。施文远不由喜不自胜。无量派的轻功本是江湖一绝,它虽不及李明珠的轻功快捷精巧,却最讲究以息养气,飘逸自如。气息最为悠长。长途奔驰却也不觉疲累。

过得半个时辰左右终于见到前面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不大,不过倒也算得齐整,从桌椅门墙的色泽来看看,确是在此很有些年头了。

除了陈天风和施文远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女房客。两人吃过晚饭后,由小二领着两人上了楼上的客房。施文远对小二说道:「麻烦你弄两只大浴桶过来。一个放满热水,一个放满冷水。另外再在热水桶里放上二十个生鸡蛋,冷水桶里放上二十个生鸭蛋。」

过了不大工夫,小二把浴桶和鸡蛋鸭蛋准备停当。等小二走出房间后陈天风对施文远说道:「那耳边风既有至阴至寒的毒性,又有大阳大燥的毒性。白天发作是阳性,夜间发作是阴性,端的厉害无比!我现在到木桶中运功逼毒,鸡蛋性温阳,和热水正好可以驱除阴毒,鸭蛋性寒凉,与冷水可以克制火毒。不过我在行功之时不得有任何惊扰。否则毒气混乱不得外发。反而转入奇经八脉,便有性命之忧。所以请你在我旁边护持!」

施文远看着陈天风信任的目光,心中既感到压力沉重,同时又打心底里涌出一股兴奋与高兴的心情。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陈大哥,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敌人踏进这间屋子!」

陈天风微笑着说道:「记住,你的目地不是拼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有尽力保存自己的性命,才能有机会打败敌人!」说着他脱了衣服,跨入冷水浴桶之中。施文远手持单刀,站在门口,一边凝神戒备一边观察四周动静。陈天风闭目行功,不大一会儿工夫红潮满面,虽整个人泡在冷水中,但却是满头大汗!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陈天风睁开双目,吐出一口浊气,转而跨入热水桶中。

这样陈天风依次在浴桶中行功三个轮回。到他第四次进冷水桶中行功时,施文远忽听得客房楼道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心头一凛,握刀的手不由紧了一紧!那脚步声来到他们二人客房的门前停了下来。

施文远力贯右臂,准备好随时对方冲进来。但四周只是一片寂静!施文远浑身绷得紧紧的,两眼死死的盯着大门。

隔了半响,「啪啪啪」响起了三下敲门声。施文远问道:「是谁!?」施文远的声音尖锐而微颤,任谁都能其中的紧张和不安。

这对于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来说是从未有过之事。或许不幸的身世,流离的生活,再加上赤血神掌的日夜折磨,使得他对死,并不觉得如何恐惧。但此时他除了自身的安危外,还担负陈天风的安危,内心孤独的他此时已把陈天风当作自己的兄长一样看待。施文远外表虽冷漠,但内心却是极为火热,不过也因历尽人间大悲大喜,生死别离。生成偏激执著的性格。别人对他恶,他对别人更恶,甚至因此而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不过别人对他其稍示关爱,他又不惜头断血流以报之。

听那声音仿佛是楼下客房的女客。施文远心中稍稍放松,问道:「有什么事么?」

那人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人出一千两黄金要我取你们性命!」说着门栓被人震断,门被生生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女子。正是楼下的女房客。施文远在那人刚刚跨进门时当头一刀劈去。

那杀手在敲门时已试探出陈天风一定在行功逼毒,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答话。而且施文远紧张的声音中更是暴露出这一点。所以她肆无忌惮的直闯进来。在先前他们一进来时,她已暗中观察二人,从施文远的衣着看,估摸他是施文远的仆从之类的,很可能不会武功,即使会一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又能济得什么事?

那女杀手一时大意之下,险些吃了大亏。不过其身手也是极快,一个倒纵退了出去,施文远的这一刀虽未能砍伤他,却也割伤她的衣袖。那女杀手极是恼怒,右手在腰间一抖,手中已多出一条黑黝黝的软鞭来。这一抖之际速度极快,却是寂然无声。显见她的鞭上的功夫极是了得。

那女杀手在江浙一带也极为有名,今天却险些伤在一名少年手中,心下自然极为不平。她右手一扬,软鞭挥动,甫点到施文远的前胸,随即转而打向左肋,鞭法灵活之极,便宛如活物一般。那女杀手使出第一招时,施文远急忙举刀来想迎住长鞭,不料却迎了个空,他从未与使鞭类软兵器的人交过手,再加这女杀手上鞭式既古怪,出手也快捷无比。只抵挡两招便有些手忙脚乱。

之前施文远的刀已掠出去,此时只得急忙一仰身,然后就地打个滚,这才险险避开这一招!

他站起身后不由暗自心惊:「如若是一日前,尚未经过陈大哥的指点的话,这一照面,就非吃亏不可!」

那女杀手目现诧异之色,说道:「小家伙,竟能躲过我的夺魂鞭法!」

施文远说道:「什么夺魂鞭法,名字倒也响亮,却不过胡吹大气而已!」

那女杀手嘿嘿冷笑几声,说道:「刚夸你一句,你就得意忘形,你再来接几招试试!」说着右臂轻扬,动作柔缓曼妙,如同舞蹈。而那黑沉沉的软皮鞭也宛如轻妙缎带般缓缓飘起!施文远虽不懂鞭法,却也知道这一手举重若轻定是极难。

也未见那女杀手有何异动,那缓缓飘动的皮鞭,至半空,鞭梢忽然如毒蛇般猛得向施文远噬去!施文远虽在心中早有戒备,以防止那女杀手再出奇招。但一招委实太过古怪。不用说施文远,就是身经百战的陈天风也不会想到那女杀手的长鞭有如此变化!施文远匆忙间立即一招撤步换形,向旁边退出两尺,但终究迟了半步。胸口被鞭梢扫中,立时胸口衣衫尽裂。胸口上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施文远知道自己显然不是这女杀手的对手。他心中寻思:「她的鞭法飘忽莫测,让她占得先手,自己更是只有捱打的份。」想到这里,他使了一招「一刀两断」,抢身向女杀手的腰间斩去。那女杀手长鞭一扬向施文远的脖间抽去。这一下抽实了,非得把脖子勒断不可!

施文远急忙腰一沉,让过来势。但那杀手的鞭梢倏得一抖,如毒蛇般猛然向下一折,笔直的向施文远的眼睛钻来!看这凶狠的劲道,如若被其戳中,不仅眼睛必瞎无疑,连脑袋都会被其贯穿。施文远一咬牙不理会这一鞭,扬手一招「抽刀断水」向她膝盖削去!

以此形势,如果两人硬拼下去,施文远势必丧生,而那杀手最多膝盖被砍成重伤而已!但那女杀手被他这一招吓了一跳,没料到施文远一上手没两招便拼起性命来。她急忙退后一步避开刀锋。作为一名杀手她可不愿意受伤。毕竟杀人只是她的谋生手段而已。与被杀者之间并无仇怨。因此纵使相拼下去她可讨得莫大便宜,她也不愿。

那女杀手一避之后,立即长鞭轻扬,闪身又上。这时天色已是全黑,唯一的光线便是屋中内大桌子上的一盏如豆油灯。那杀手的长鞭本已奇诡无比,而在如此暗淡微弱的光线下,那黑黝黝的软鞭目力几不可见。它似乎与那杀手身上的黑衣一同溶入昏昏夜色之中!施文远虽见到杀手扬手,却根本无法知道长鞭会从哪个方位抽过来。更不知道那灵活莫测的鞭梢会突然从哪里钻出来!恍惚间施文远觉得在与自己相斗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怕而飘忽的幽灵!

施文远手中紧握着刀,掌心与额头都因紧张而满是汗水。他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异动,但饶是如此,身上也捱了三四鞭。不过都并非要害。那女杀手见一时竟拿不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心中甚是惊异,也极为羞恼。她展开轻功,身形步法飘忽不定,更增鞭法奇幻莫测之势。

这样一个幼齿少年。一个妙龄女郎在门口展开一声殊死搏斗。施文远虽然占尽下风,但每逢大危机时,便施展威霸八方进行防御,或者抱着同归之心狠命相扑,一时间那女杀手倒也无可奈何。

两人斗三十招,那女杀手长鞭一展,来卷施文远的脚踝。这一鞭贴地而来,并且无声无息,等得施文远觉察时,已不及相避。施文远连忙伸手在地下一拄,意欲挡开那女杀手的长鞭。但没料到那软鞭一卷之后,却随即向旁带去,卸开施文远手上的一抓之力。「嚓」的一声把施文远手上的刀夺了过去!

施文远大吃一惊,心中暗中叫苦:「我功夫主要在刀法上,刚才刀在手中尚且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刀被她卷走,空手对敌岂不是死路一条?说不得,只有一拼了!」想到这里他纵身前扑,直欺近身。

施文远和义父学过霸刀门的一些拳脚,但那些拳脚功夫主诣是强身健体,锻炼筋骨,在实战中并无太大用处。而这种近身相搏的招数更是没有。但在生命危险之际,总会激发人的潜能。这时他心念如电,陡然想起幼时与父亲学过的十几式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中倒有一式适用。于是他倏得左掌一翻向那女杀手的咽喉斩去。这一招「截喉式」招数极是狠辣,而且出手方位飘忽古怪。铁血门的武功极是厉害,即使入门粗浅功夫也非常人可敌。等到寻女杀手意识到施文远是斩她咽喉时,施文远的手掌已靠到她雪白的项颈女杀手心中一凉:「不料我凤飞南却丧身于一黄口小儿之手!」但就在施文远掌缘切到喉头时,她感到来势微一迟疑。凤飞南心中大喜。此时她手中长鞭已被掠在门户外,回转抵挡已是不能。仓促这间一个铁板桥,身体后仰,同时右手放脱长鞭,右臂上扬挡住施文远的手掌继续下斩。

刚才施文远若不迟疑,一掌斩实,凤飞南非得命丧当场不可!只是灯光昏暗间,施文远发现凤飞南绝望的神情面容与当年自己的母亲竟是极为相似。因此心中一软,不忍斩下去。其实凤飞南与白素飞相貌并无多少相似之处,只是两人皆是江南女子,一般的都乌眉大眼,肤光胜雪而已。施文远长处江北之地,再加心悬母亲,才把两人看得极像。

凤飞南左手在地上一按整个人贴着地面平平飞出去二尺,这才站起身来。她想到刚才险情犹自心有余悸。施文远抢步上前,来捡地上的刀,刚刚俯身,忽然觉得头顶掌风飒然。

施文远急忙一缩身让开来掌,两人在门前空手相搏,施文远刀法尚可勉强可对敌,拳脚功夫相差更远,刚才那一招只是出其不意才能得手。而且铁血门的入门基本功大部分都是强健身体,而非对敌,他只得施展霸刀门的拳脚功夫。拆了五六招,施文远的胸前已中了一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蹬蹬蹬」连退了数步,差点一交摔倒。凤飞南不容得其喘息,如影随形一掌又向他头顶拍来!

施文远举掌相迎,不料凤飞南这一招却是虚招。「嗖」的手掌一穿,打在他的胁下!施文远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紧,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一交坐倒在地!凤飞南看了他一眼,想是感念刚才他掌手留情,并没上前杀他,转而向木桶中行功的施文远走去!施文远咬牙支撑着站立起来,挡在她的面前。

凤飞南皱着眉头说道:「让开!我的主顾只是要我杀他,于你无关!而且凭你现的的模样根本挡不住我!」

施文远喘息着说道:「因为我答应替他护法,所以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他!」

凤飞南心头一震:「没想到在这弱肉强食,物欲横流的世间,有如此重信之人!竟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信守自己承诺!」但随即她的目光一寒,冷冷的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我便成全你的迂腐高义!」说罢一掌向施文远的天灵盖打来!施文远举臂格挡,怎奈刚架住来势,双方掌力震动胁下伤势,顿时觉得钻心般的痛,浑身变得酥软无力,根本无法阻拦凤飞南的这一掌!

就在凤飞南的手掌离他的头顶仅有三寸时,她的心头一动,收回了七成掌力,只拟将他打晕。几乎就在同时,浴桶里传来「哗」的一声水响。跟着一团白茫茫的东西迎面打来。

凤飞南看来势极为劲疾,心中暗道:「陈天风难道行功完毕了?」此时再也顾不得伤施文远,急忙举掌迎上那团白茫茫的东西。但刚与其接触只觉得全身如遭雷亟,身形被打得凌空飞起撞在后面的木板门上,整个门板被撞得粉碎。

陈天风朗声说道:「刚才见你无意取这位小兄弟的性命,所以也饶你一命!你快快去罢!」

凤飞南站起身来只觉得胸口烦恶难当,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不过吐出血后,全身却也无大碍。这时她才觉察到双掌之间湿漉漉的,意识到刚才那白茫茫的东西竟然只是一团水而已!想到这里她不由心头骇然,拿起地上的长鞭向陈天风欠了欠身,说道:「多谢陈大侠不杀之恩!」然后转身离去。

施文远欣喜的说道:「陈大哥,你的毒已全部逼出来了?」

施文远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这只是第七个轮回!要到第九个轮回毒性才能尽数逼出来!」

施文远脸色大变说道:「你方才说行功之际受到惊扰就……」

施文远微笑道:「刚才因我先已收功,准备从冷水桶中转而进热水桶中。所以并无大碍。」说着他跳进了热水桶中继续进行疗毒。每一轮回行功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待得第九轮回完成时,已是半夜时分。陈天风从浴桶中跃出来。施文远见到陈天风脸上黑气尽褪不由极是高兴。

这时他再看那两只浴桶,只见那本来放满冷水的浴桶里腾腾冒着热气,而那只盛放热水的浴桶的表面则结上一层薄冰。更奇的是两只桶中的鸡蛋和鸭蛋全部色泽墨黑漂浮在水上。

陈天风说道:「我要行功清除体内的余毒,你去把这些蛋拿到外面空地上埋掉。注意千万不可打碎!毒性大部分都吸附在这些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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